导读:昨天凌晨,我国“嫦娥三号”月球探测器发射成功,国人无不欢欣鼓舞。在我国,嫦娥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。然而,嫦娥并非这位月中女神原来的名字,她的名字原本叫“恆娥”。
西汉时,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苏非、李尚、伍被等人著《鸿烈》。此书后来称《淮南鸿烈》,又称《淮南子》。《淮南子·览冥训》曰:“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,恆娥窃以奔月。”东汉高诱《淮南子注》曰:“恆娥,羿妻。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,未及服之,恆娥盗食之,得仙,奔入月中,为月精也。”后羿从西王母那里求到长生不老之药,没有来得及吃,被他的妻子恆娥偷着吃了。恆娥偷吃仙药后得了仙气,飞到月亮上,成为月中精灵。
“恆”有经常、长久、固定不变的意思,也意味着持久不变的意志。东汉许慎所撰《说文·二部》曰:“恆,常也。”南朝梁陈之间顾野王所撰《玉篇·心部》亦曰:“恆,常也;久也。”
今天的“恒”字在上古时期有两种写法。一种写法从“月”,左边是“忄”(有的无“忄”),右边是“二”字之间夹一“月”字,即“亙”字(见图一)。《说文》:“古文‘恆’从月。”《诗》曰:“如月之恆。”古文字学家商承祚教授《〈说文〉中之古文考》曰:“(甲骨文、金文中,‘恆’字)皆从月。既云古文从月,又引《诗》释之,则原本作‘亙’。”可见由“忄”和“亙”组成的“恆”字是“恒”的本字。
“恒”字的另一种写法从“日”,即左边“忄”不变,右边“二”字之间夹一“日”字,即“亘”字。这种写法也不少,最著名、与今天的“恒”最接近的要数东汉时期《郙阁颂》里的“恒”。
所以“恒”与“恆”在古代是通用字,也可以说“恒”是“恆”的俗字。明末张自烈《正字通·心部》曰:“恒,俗‘恆’字。”
由于“恆”、“恒”通用,所以在不少古籍中,恆娥常常被写作“恒娥”。后来,有人根据恒娥的性别,把“忄”旁儿改作女字旁儿,派生出一个“姮”字。于是恒娥又写作“姮娥”,有时候还简称“姮”。南朝梁陈之间顾野王所撰《玉篇·女部》曰:“姮,姮娥也。”可见最晚南朝时“姮”字已出现,恒娥可以写作“姮娥”了。
“姮”既然是“恒”的俗字,姮娥便经常出现在古人不同的著作中。如:五代和凝《柳枝》词:“不是昔年攀桂树,岂能月里索姮娥?”北宋晏几道《鹧鸪天》词:“姮娥已有殷勤约,留著蟾宫第一枝。”清人蒲松龄《聊斋志异·邢子仪》:“朱在云中言曰:‘下界人勿须惊怖,我,月府姮娥也。”古人用恒娥借指月亮时,也经常把恒娥写作“姮娥”。
恆娥后来又被叫做“常娥”。这与古代的避讳有关。在我国封建时代,君主和尊长的名字是不能直接说出或写出的。著书、言谈、写文章时遇到这些字,要设法避免,这叫“避讳”。
常用的避讳手法有三种:改字、空字、缺笔。其中改字用得最为普遍。北岳恒山是我国著名的五岳之一,可是在司马迁的《史记》中,没有恒山,只有常山。因为汉文帝姓刘名恒,“恒”字是不能出现在书中的,于是司马迁采用改字的避讳手法,将“恒”改成了“常”。同样,商纣王之同母庶兄,名微子启,在《史记》中被写成了微子开。因为汉景帝姓刘名启。
也是由于汉文帝姓刘名恒,为了避文帝讳,恆娥必须改名。又由于“恆”、“恒”的意思是“常”,恆娥于是被改成了常娥。唐朝诗人李商隐有一首咏嫦娥的诗。诗曰:“云母屏风烛影深,长河渐落晓星沉。常娥应悔偷灵药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”诗的题目就是《常娥》。
后来,人们又根据常娥的性别,在“常”的左边加上了女字旁,于是常娥又被写作“嫦娥”。
今天,人民大众不再叫她的曾用名恆娥、恒娥、姮娥或者常娥了,统统都称嫦娥。